在学校被堵得透不过气,读文章网,我只能跳到外线去作战,趁着中午放学的那几寸光阴,逮着机会,便溜到东街口新华书店或邮电大楼外侧的小邮市,倒腾起小买卖,说穿了也就是以书换书,以邮易邮罢了。当然也少不了挣上几块小钱。这是很有乐趣的。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就被同是集邮爱好者的同学给出卖了。
这事可犯了天下之大不违,那轰炸式的批评,只差在墙上给我刷大字报了。据说,石老师当时想给我个警告处分,但因我年龄太小而幸免。我母亲一气之下,将我呕心呖血收藏的小人书和邮票全部交给学校,从此下落不明。这却是最令我伤心的。
但从这一次起,石老师算是认清我了。她亲自披挂上阵,对我是严防死守。每天放学,我都得留在班上做完当天的语文作业,再送去她的宿舍。那时间她必是在屋里看日文书的,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当年一直在为东渡日本在做着准备。每次我总隔着门帘,胆怯地唤过几声老师,便照例在门口的小饭桌前坐下,一会儿她便会端着一杯水出来,给我批改作业,对发现的问题,都特别加以解释。直至我预习并背诵好下一课的重点。才敲敲我的脑袋,放我回家。临走,校园已是星光点点,一片寂静。在那段时光,我这个不安本份的学生,居然成了一个受益最多的学生。
由于时常留校反省的缘故,我和她当面对坐的时候很多。我埋头赶作业,她则低头改卷子。实在坐不住了,抬头张望间,便能看到到她乌黑的头发,和光洁的额头。特别是她那一幅专注的神情,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敬慕。有时她的眼光正和我的相接,便立刻板起脸向我一瞪,顺手拿起桌上的书,做势要敲打我。我则心慌地低下头,手里麻木地写着,心里却乱了半天,既担心,又难过,自己莫名其妙。
说句实话,三年的初中生活,课堂上我并没有学到多少的知识。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课堂之外,石应琳老师给我奠定了良好的语文基础,和文言文阅读欣赏能力。并以其专注、勤勉的职业精神影响了我一生的职业生涯。
虽然,在我的众多老师中,她的名字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但却是我最心存感激的。她的形象,她的故事,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疏远、淡忘,相反,却日益亲近,日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