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咱歇着吧。”他又说。
她从炕上跳下来,蜷缩在墙角,把炕让给了他。
他看看她,不愿勉强,等一等吧,煮熟的鸭子,还能跑了不成?他困倦的躺下来,和衣而卧。
一会儿,呼噜声传进她的耳朵,她捂上了耳朵,听着他的喘气声,她厌烦得要命,和这样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过一世,自己还不如死了。
她蜷缩在那里,慢慢放松警惕,打起盹来。
他睡了一会儿,不放心她,悄悄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冷不防抱起她,抱到了炕上。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准备以死对抗。
他,矮小的身材,抱起这么个高挑的媳妇,累得呼呼只喘粗气,让媳妇歇了,自己则坐在长条凳上,趴在一个八仙桌上又睡了起来。
三天了,他没有碰她,她的美震慑了他。遵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他陪着她回门儿。
她跑进家门,一头扑在妈的怀里,大哭着,要求退亲,妈也哭了,心疼女儿,有悔亲的意思,爹抽着旱烟袋,一生不吱,最后狠了狠心,说:“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言而有信,过河拆桥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她,绝望了,跟着她,回了婆家。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渐渐地,她发觉自己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他,过日子有条有理,虽挣不来什么大钱,但小钱不断。他为人好,豁达,谁家有个喜事、丧事,都来找他,毛巾、赏钱、烟酒是不能少了他的;她,读文章网,持家有道,家里井然有序,没有糟蹋他挣来的一分钱。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她没有回避,眼前这个人不是个坏人呀。见她没有躲,他的胆子大了,抱着她,亲着她,第一次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之后,她不说他丑了,默默地跟着他过日子。
二十几年过去了,她和他生育了三儿两女,一共五个孩子,孩子们都很争气,很懂事。
他,是个有主见的男人,坚持供孩子读书。
大女儿出嫁了,她的丈夫在百货公司上班,不愁温饱;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书读得都很好;小女儿不喜读书,他们也没有过分勉强。
孩子们没有一个像他的,一个个都长得那么俊俏,特别是孩子们的眼睛,像极了她,看着风韵犹存的她,机灵乖巧的孩子,他,幸福得眯缝着眼睛,抽着旱烟,一副惬意的神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天,她在灶台边做饭,突然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