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常回来玩就行”
蒋方还是要了碗牛筋面,蒋方是酒精过敏的,却破天荒的要了瓶啤酒。这家店也是欣然带他来的,老板是东北人,人热情幽默,又实在。面做的好吃,蒋方就经常跟欣然来光顾。走的时候老板执意不収蒋方的钱,说常回来看看就行,蒋方还是把钱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他想这一走兴许以后就不回来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记得自己这号人呢,总不能走了还欠着人家的啊。出了店对面便是那条夜市的街。入夏的夜市生意是较好的,7,8点钟的时候这条街全是人,熙熙攘攘的望不到尽头。蒋方却再也找不到那年的感觉。以前跟欣然逛得时候就怕遇到熟人,让人误会。现在是多么想遇到一两个熟人,寒暄一下。却再也遇不到了。一张张全是陌生的面孔。前面有人喊:“老蒋,这儿”蒋方欣喜的抬头,一个女孩冲这边喊着,蒋方还没来得及想是不是叫自己,一个毛头小子从自己身边挤了过去,拉起女孩的手便开始挑摊位上的东西。蒋方蓦然觉得自己再也不属于这里了。再也没有熟人可以跟自己寒暄一下。只有那些摊位还在招揽着顾客。远处卖手纸的大爷还在叫卖着“5块,10块都有,青春啊青春,纪念这美好的青春!”
有人说“我多么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小学的课桌上,然后对同桌说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蒋方想,不用回到那么远,高中就好,大一那会儿也行。让他回去把没说的话都说了,把没珍惜的日子都好好去珍惜一番就行。蒋方就想到了那句“同来玩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物是人非了。那些年的旧人呢。那些年的老友呢?那些故事,在这条街,散了场、也剧了终。穿过街,蒋方就径直回了住处。
再联系欣然就是夏末了。欣然在QQ上留了句“小孩,自己好好的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蒋方找二贝跟二萍问,得到的只是一句“她太忙,过段时间就能联系你了”蒋方就等,从入秋等到入冬,从叶子泛黄等到下了雪。还是杳无音讯。蒋方就坐不住了。好歹是三年的朋友,怎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蒋方脾气倔。执意要去欣然的城市找她问个明白。众人知道了都极力阻拦。说没必要。蒋方是认死理了就是要去,可接到了公司的电话。要去省里参加从业考试。这事也就搁浅了。
考试回来路过欣然的城市,这座城市蒋方倒是熟悉的,去年冬天蒋方去参加堂哥的婚礼,回实习公司的时候去看过欣然,欣然早早的去接了蒋方。然后去“李先生”那里吃了碗牛肉面。那会儿已是深冬,天冷的手都伸不出来。但还是把这座城市走了走、看了看。蒋方是坐晚上的火车去的,到的时候天还没亮。所以过了中午蒋方就喊:“杨欣然,我困死了。”欣然就带蒋方去了她常去的奶茶店。点了常要的香芋奶茶。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一下午,两个人都没说话。蒋方偎在沙发上晒着阳光补觉,欣然坐在对面玩了一下午的手机。蒋方傍晚坐车走的时候说:“你这不好玩,我诚挚的邀请你去我那玩”欣然笑笑说“行”蒋方就踏上回公司的车,走了。
蒋方掏出电话给欣然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却是欣然爸爸接的,蒋方赶紧叫 “叔叔好”,问“欣然呢,我是她大学同学。”欣然的爸爸倒是热情,说“她换号了。这个号我就用了。要不把她新号给你?”蒋方一句接一句的谢谢。就在车站等着,想着有了号码打一个电话就走,哪怕不问清楚,单单来一句问候都行。可等了一下午也没收到那短信。到了晚上就没了回家的车。蒋方不得不等第二天早上的车。失落的蒋方就在车站里待了一夜。也想了一夜自己这是在执着什么呢?是大家都有了归宿,又何必偏执的常联系。过过往往的人那么多。不联系的又那么多,又怎么去一一问清楚?也罢,毕了业,大学里很多故事都是顺势谢了幕。人家就是不再联系你了,不然怎么连换号都不通知你一声?可又想,凭什么不联系我啊,关系一般也就算了。还那么瓷实。那么长时间的友谊不算数了?因为什么说出来也行啊?还说常联系,还说友谊长存。反反复复,想到头疼,想到困,想到睡着……
第二天一早蒋方渴醒了,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没了。本来握着等短信呢。结果却……蒋方苦笑,活动活动发麻的胳膊,然后去售票口买了张回家的票,剩下的钱去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瓶水。喝了口水,匆匆上了路。回来的路上蒋方才明白以前跟欣然逛夜市时并不是完全不想遇到熟人,其实也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