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止,北京的冬天居然还没有下过一场雪,这简直让人觉得有点不可以思议;母亲每次打电话来总是要询问我这边的天气如何。母亲是个没有文化的人,她对我说不出什么太有哲理的话,就只是希望她的儿子好好的过好每一天,别荒废了自己。上次和母亲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我明确的告诉她:我在学校里就是无聊地去荒废光阴、浪费钱财,什么东西也没有学到,更重要的是我过得很痛苦。我之所以这样对母亲说,那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在学校里形尸走肉过下去了,我打算辍学,我想改变,我想跟我身边的很多朋友一样是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闯荡世界。虽然他们的日子同样过得很艰辛,但是我觉得至少要比在学校里呆着有意思多了。但是母亲就是不允。她铁定要她的儿子把大学上完。 北京的冬天常开着大太阳,天空很干净,树木萧条,斑驳的日光柔和地扫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如果没有刮寒风,这样的天气实在好得不得了。可惜,没有刮风的日子就跟南方要下一场雪一样的稀奇。所以,即便是开着大太阳的日子,空气里却依然冷得要命。那种干冷干冷的空气你没有亲身体会过你是无法想象得出的。我这个来自南方的不甘平庸但又找不到舞台施展拳脚的愤世小青年就这样一人在这座城市里形尸走肉地快过完了第二个冬季。你无法想象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置身于这座城市里,我心里是如何的落寞。 今年南方又遇上冰灾了。我有点想家了,我想家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那片土地上有我很多的朋友,有很多我成长留下的痕迹;我已经有两年没回过家了。时间过得真快。在这两年里,我没有任何改变,我依旧还是一个心智不高的孩子,我依旧过着很混沌的日子。如果非要找出我改变的地方,那便是我过得越来越沉沦了。 我过得沉沦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理想,反而是我因为我太有理想了才沉沦起来。 当初我之所以选择千里迢迢地北上求学,不外乎就是为了见一下大世面、寻找一个大舞台;现在大世面是见了,但是大舞台却还找不着。我记得我和堂弟初到北京的时候,我对他大概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在大学的几年里你能在所城市享有一定的名望,那么将来你便很容易出人头地了。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当初太TM傻逼了,要是现在我绝不会说出这么二逼的话。 而我当初为什么会这么说,那完全是因为我太TM的天真了。 北京其实是一座很肮脏的城市,尤其是生活在北京里的刁民更脏。北京里的刁民都是什么样呢?他们就跟那个写《玩的就是心跳》的痞子流氓王朔一个德性。北京城原是一座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古都,但遗憾的是人北京的城民却TM的一个比一个没有底蕴。地道的北京人,都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腔,而事实上北京腔是很难听的,“儿化音”浓得想电视剧里太监说话的声音,简直让人难受极了!每次坐公交的时候,我都极度痛苦。因为售票员一路上老用喇叭大声说着一口浓重的“京腔”。哎,真是受不了。但是,北京的城民却很骄傲,他们说他们的普通话说得是全世界最标准的!这种自大就跟小日本人说他们国家的领土面积是全世界之最。我要说的是,你们先把你们的舌头捋直了再出来吹牛逼吧。 中国有两个地方的人是最爱装牛逼的。一是上海人,因为人家有钱;二是北京人,因为人家是皇城子民。 我从没有见过哪个地方的人如此地骄傲他们的出身。他们对外地人说起“我是北京人”的那种傲气就如同我们对洋人说“我是中国人”一样的傻逼幼稚。这是一群带着偏见的刁民。他们偏见到什么程度呢?他们偏见到把“北京男人娶外地女人”当作是一种耻辱。 我们学校大半以上的学生是北京人,因此我在校园里随处可以碰见各种各样的傻逼,当然也不排除有一小撮的北京人不是傻逼;当然我们外地人在皇城子民的眼里自然也是各种各样的傻逼。在同一个城市里当傻逼碰见傻逼了,这个城市便更傻逼了。 我在这个城市过着的每一天,皆有一种被歧视的错觉。说得再夸张一点就是“背如针扎”。没有来到这个城市之前,我天真的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不平等皆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弥补。但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是认为自己是错了的。有些不平等的东西是你一辈子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的,譬如出身、长相。 唉,这个冬天总算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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