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木杨的时候,是二零一零年的四月份,我应邀参加新一届的研究生面试,协助老师做笔录。那时我读研一,他是来复试的新生。
一个北方的男孩,黑黑瘦瘦,也不起眼,面试的时候一直很紧张。为了安慰他,复试后,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他很感激我,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对我说谢谢,就这样留了彼此的电话,一直到九月份。 开学后,他请我吃饭,我们就这样熟悉了起来,后来常一起泡图书馆、听讲座,有时也在一起聊一些不太和别人聊起的话题,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几乎形影不离。 那段时光是简单而又快乐的,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我怀念不已! 有一天下午,他约我吃饭,我因为一点事情,晚到了一个小时。见他的时候我开玩笑说,不好意思让他等了一个小时,他支支吾吾说,不是一个小时,是一下午,我有点不懂地望着他,没有接他的话。 就在那天晚上下雨的夜里,我们在学校的湖边散步时,他忽然对我说喜欢我,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很快乐。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只好依然迷迷糊糊地装作不明白。 那时的我已有多年的男友,这是我们一开始相处的时候他就知道的事情。 后来他也没有再说,我也没再提起,我们依然还像朋友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直到学期末的一天,学校快放假了,没有课,我提前回到市区的家里,我记得那天下雪,他帮我拿了行李,送我回来。我们在家聊天,煮火锅吃,还喝了酒。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彻底改变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拥抱着亲吻了,还发生了关系的。我清醒地记得那天我们并没有喝多,似乎还是清醒着的。他说他是第一次,显得很激动。而我那时虽然心里喜欢他,却并不觉得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是怎么了。 那时男友因为工作的缘故,已在外地出差了近半年之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寂寞了,我才渴望别人的温暖,还是说,我自己也不曾发觉其实已经喜欢上他了呢? 可那时的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我记得那天结束后,我们俩都有些失落。他坐在床上看着我,目光怅然,要我过去抱抱,我没有回应,只说饿了,穿了衣服去楼下吃饭。 从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变了:有时我和男友打电话,时间长了,他会生气,会闹点小情绪,有时也会莫名发火;有时又会紧紧地抱住我,好像很害怕失去我一样;有时俩人独处的时候,他会抓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手心,喃喃地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对我说真的很喜欢我,却也希望我幸福;有时也歇斯底里,对我说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不要再见面了,可每次说完之后没过几天又见面又在一起……如此反复无常的争执和纠缠,一直持续到他消失后。 在我们彻底的一次争吵,他摔掉手机后,我们就几乎没有联系了,就算偶尔无意碰到,也装作不认识,从不说话。后来学校放假,他回了北方老家,我联系不上他,打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他像从地球蒸发一样,彻底消失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发觉自己潜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并不自知的感情,我似乎不至是喜欢,而是真正爱上他了。 我开始每日每夜疯狂地思念他,有时整夜整夜地不睡觉,趴在电脑前研究与他有关的资料,星座学,他喜欢看的书,喜欢的人物,他的QQ签名等,只要与他有关,都乐此不疲。 有时也在深夜莫名哭泣,回想起他曾经对我的好,泪水不禁。而我当时却并不自知,也没有珍惜。 有些细节片段是一直到现在也还清晰地记得的,一直没有办法忘记:我泡图书馆、上自习时他为我跑来跑去地打水给我喝,有一次还特地从自习室跑到了宿舍,只为了给我打一壶水,还是大冬天一个冰冷的夜里;有时我宿舍的饮水机没水了,他会无声无息地去帮我提水来换掉;我喜爱摄影,有时出去游玩,他就扔掉安排好看书的时间陪着我;我过二十六岁生日时,他知道我喜欢音乐会,省下吃饭的钱为我买了歌友会的门票,陪我一起看;我生病时,他带我去医院,细心照顾我,还帮我洗脚,他说他对他的妈妈和姐姐都没这么好过……所有的这些,在我之后每次回想起来后,都禁不住泪水泉涌。 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过我的,虽然之后在我一再地追问下,他有说过已不再喜欢我,他说他已有女朋友,可我相信至少和我在一起时他是真心喜欢过我的。因为他的目光曾经真实炽热地告诉过我,这种感觉骗不了人。 可是他还是选择消失了,不顾一切地消失了。我曾经怨恨过他,也咒骂过他,一个人孤独无依的几个月里,我时常以泪洗面,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有时甚至恨不得杀了他,因为他带给我的痛苦,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