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去了复旦的那木,开始有了文艺范,眼神里竟然有了越来越多艺术人的担心。
他给我发过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在大大的讲堂里,独自坐在一架钢琴前演奏。那间讲堂真大,他演奏得极端忘我的样子,手腾空,向键盘挥动而下,额前的碎发扬起,悬在空中,发动了氛围,后头是一面墙的镜子,那木的背影从镜子里折射出来,显得衰弱,又孑立。
另一张照片,是他寥寂地站在一棵柳树下,宁静地凝望着湖面,柳枝发芽了,垂落着,繁花似锦,却落寞空灵……
看着照片里的那木,我有些心疼!这种心疼,有关性别。那只是由于这个孑立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哥们,我曾经睡在上铺的兄弟!!
再其后,我们三兄弟匆匆被一些琐事缠身,少有关系。我老师快毕业了,忙着论文答辩,忙着谋事情,忙着在人潮如蚁的人生阶梯上急促前行。萧萧继承在队伍服役,升了连长,忙于保家卫国。我们谁也没有留意到那木——我们的兄弟,正在一步步走向消沉。
老师第四年的某个朝晨,我听到宿舍楼下的老头高声地喊我的名字,说有人找,我探头从窗口看去,那木就在楼下,昂首朝我笑,那眼神依然清亮,只是担心更浓。
我兴奋坏了!冲下楼去,搭着那木的肩膀,穿行在校园里,我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那木宁静地答。
我说:走,我请你喝酒!
那木不去,淡淡地说:喂淑戒了!
我稀疏地问:干嘛戒酒?
你们不懂!那木还是一再这样一句话。
午时,我请那木到校园门前的餐馆用饭。那木吃得很少,险些没有怎么动筷。突然之间,我觉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配合的话题,多数的时辰,我选择用饭,而那木选择一声不响。
我告诉那木,萧萧在队伍升官了,筹备改行后就跟雀斑女孩成婚。那木望向远方,最后挤出一丝微笑说:成婚,真好!祝福他们。
吃完中饭,那木说要归去,我说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怎么能只吃了一餐饭就走?但那木执意要走,他说:车票都买好了!
小城的火趁魅站,显得闷热而氛围污浊,我就这样在站台上送走了我的兄弟——那木。
火车启动的时辰,他孑立地站在窗前,一向看着我,一向。
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何,竟然心里里涌满辛酸。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什么总是眼睛里云云惆怅与悲惨?
莫非真的是为了谁人叫“常明月”的女孩吗?可为何那木从来就没在我的眼条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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